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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4月12日   农历庚子(牛)年 三月初一
茨岩塘红色故事——辉哥将新婚房间用来救治红军的故事
2023-08-30 16:24:44          来源:龙山县文联 | 编辑:朱柯源 | 作者:彭和平          浏览量:30448

作者  彭和平

一九三五年五月初五,端午节,一个阴阳协调的黄道吉日。

洞茨湾前方的山垭上,缓缓一队人流,逶迤而来,前面一抬八乘大轿颠簸着几个壮实的汉子,轿子两旁七八个荷枪实弹的青年,警惕地扫视着周围。后面一长溜的队伍,抬着花花绿绿的铺笼帐水,映着稍远处的晨雾,点缀着这青翠的山野。吹鼓手腮帮暴突,极力鼓吹着欢快的民间小调和调情的山野酸曲,曲子划破宁静的原野,传的悠远。

轿子里坐着一位年方二八的妙龄女子,女子乳名芳儿,头上的盖头把她脸蛋映的红扑扑的,她感觉到离夫家越来越近,于是心儿也越跳越快了。

洞茨湾,选书朝门里,张灯结彩,转角楼头的红灯笼,映着园中那绚烂的石榴花,把这朝门里渲染的生机勃勃,新人房间窗户上那一副对联是典先生的手迹,灵动飘逸,“双手推开窗前月,一石击破井中天”亦庄亦谐,门窗上贴的对联龙飞凤舞,与大红灯笼交相辉映,把喜庆的氛围渲染得淋漓尽致!

选书身着崭新的长袍马褂,躬身笑迎每一位前来贺喜的客人。今天是他长子明辉的大喜日子。明辉豪侠仗义,人缘极好,族人都尊他“辉哥”。辉哥花烛之喜,哪能不热闹呢!

唢呐声声,悠扬辽远,慢慢地清扬激越,朝门里的内督管先生晓得接亲队伍已下了山坳,到了坝子上,一袋烟的光景便要进寨子了,于是铺排调停,拦煞的、隔四眼的、告祖的各就各位。

说话间,轿子已到了朝门口,年轻的轿夫们意犹未尽,把那花轿簸的老高,轿里的芳儿被弄得七荤八素,急的辉哥她妈陈氏笑着一边大骂,一边塞着红包,抬轿的都是辉哥的兄弟,拿了红包便乐呵呵的散了。两个牵拜的婶娘掀开轿帘,扶着芳儿下轿,娉娉婷婷的立在朝门口,四鸠客站在香案边,左手捉住鸡公,右手持一把明晃晃的尖刀,口中念念有词,手起刀落,鸡血溅了他半身,他顺手将那哀鸣的公鸡 摔过芳儿的头顶,荡去了八方煞气。芳儿缓缓迈上阶檐,换上“踩山鞋”,跨过烟熏火燎的竹筛,隔了“四眼”。

典先生和他搭档老吉早已肃立在神龛边。辉哥和芳儿虔诚地站在堂屋正中,前面叠了一床厚厚的棉被,听着典先生和老吉抑扬顿挫的唱和:关关雉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三叩九拜,便盈盈的入了洞房!

时光缓缓流淌,热闹喜庆的山寨慢慢恢复了平静。

卧龙岗上,杜鹃花漫山遍野,装点着这苦难的人间岁月。

龙头沟和清水河在寨子前汇合,满河的“端午水”浊浪排空,浩浩荡荡的泄向远方。河坎上的医院里人头攒动,有序而忙碌。周边战事频发,芭蕉坨、召头寨、象鼻岭血雨腥风,杀敌无数,红军战士亦倒下不少,伤员源源不断的送来红军医院,住院部里床无虚位,河对岸的洞茨湾里也是户户有病床,家家有伤员。

一九三五年农历五月十四,咸丰忠堡的构皮岭上,红军与国民党军张振汉部短兵相接,枪林弹雨,愁云惨淡。一位红军指挥员见久克不下敌军阵地,再次发起进攻,他跳出掩体,还未冲锋,便被一发炮弹的弹片击中腿部,小腿被硬生生地撕开一道口子,白骨森森,血流不止,疼得他昏了过去。救护人员迅速将这位红军指挥员扯进掩体,包扎止血。见他仍昏迷不醒,便决定一个班的战士陪同救护人员,马不停蹄的将其送往红军医院,一路翻山越岭,涉水过河,拂晓时分敲开了医院的大门,红军医院首长见这位红军指挥员伤势严重,组织医生急救处理。

红军指挥员还是十分虚弱,当务之急伤员需一个较好的床位,可哪里都是满满当当的,屋檐下的地铺上都挤满了羸弱的伤员。红军医院首长一筹莫展,这时一个小护士说,要不你去求求洞茨湾里的选书伯伯吧,他一定有办法的。红军医院首长其实早想到了,只是他晓得洞茨湾里家家都住了伤员,已没空床位了。思来想去,也只好碰碰运气。

红军医院首长跑步来到朝门口,选书在大门口抽着旱烟,那旱叶子烟烟雾缭绕,随着晨风飘散开来,呛得红军医院首长猛咳了几声,选书见他大清早火急火燎的,要他坐下来慢慢说,当得知事情的原委后,选书也面露难色,知道这寨子里已没了空床位,沉思一会说,要不,把伤员抬上卧龙岗,安排在茅草屋里吧。红军医院首长缓缓地摇摇头说,红军指挥员伤势很重,需要时刻观察和调理,那样极不方便。说完便欲转身离去,这时屋内辉哥喊道“请留步”。原来辉哥和芳儿在室内已经将对话他们听得清清楚楚,晓得红军医院遇到了困难,他爹是寨主也没法帮忙。辉哥和芳儿商量决定了办法,走出来对红军医院首长说,“把红军伤员抬过来吧,我这里有床位。”红军医院首长看着辉哥,再望着选书,选书看着儿子,知子莫若父,他晓得儿子的意思,沉吟片刻,转过来对着红军医院首长轻轻地点点头。

辉哥随红军医院首长来到医院,和几个护士用担架小心翼翼地把受伤的红军指挥员抬起,很快就来到了朝门里,芳儿早已把床单被褥换好。她与辉哥的住处爬木梯上到楼上,那上面一米左右高的空间,睡着很压抑,他们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芳儿跑出来扶着担架,轻轻地把受伤的红军指挥员移进她和辉哥的洞房里。房里窗明几净,隐隐的还有几分女人的清香,床头和窗户上那大红喜字,颜色鲜艳。红军医院首长置身于此,眼眶有些湿润,转身出房,来到堂屋,握着选书那有力的手,重重地摇着!

安顿好了之后,红军医院首长交代好一些注意事项,便返回河对岸的医院。

选书堂客陈氏是一个能干善良的女人,当她晓得受伤的红军指挥员和儿子同年,都是二十三岁时,就更多了一些心疼,直把他当着儿子一样的看待,煎药熬汤,送饭递水,每每深情的守护者。选书本就是民间治疗跌打损伤刮骨疗毒的高手,每天清晨踏着露水,爬上卧龙岗采来新鲜的草药,那草药大多都得用口咀嚼,嚼成糊状,唾液成了药引,药效会更好。每天更换一副草药,加之段院长亲自调理,如此过了十来天,受伤的红军指挥员竟可下床,撑着拐杖慢慢走动了。

五月是一个多水的季节,哗啦啦的雨水把卧龙岗和医院背后的马鹿坡洗刷得干干净净,葱茏的树木青翠欲滴,“端午水”“磨刀水”“了河水”并未肆虐,清水河温情舒缓地绕着红军医院和洞茨湾。

辉哥见红军指挥员伤势好了很多,便陪着他走出朝门,漫步在清水河边,听红军指挥员跟他讲那些惊心动魄的战斗故事和男儿当自强的大道理。在红军指挥员的熏陶下,辉哥入了红军的伙,被编进十八师,十二月跪拜父母,拥别芳儿,融入浩浩荡荡的革命洪流,走过了波澜壮阔的二万五千里长征……

责编:朱柯源

一审:朱柯源

二审:刘寒蓉

三审:向波

来源:龙山县文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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