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向玉萍

繁杂的网络研修搞完了,随意打开龙山融媒,在上面看着田力老师的《摇啊摇,摇到外婆桥》的美文,泪水模糊了我的眼睛,它把我带回了魂牵梦绕的童年。

童年的画面,是那么清晰,尽管自己也做奶奶辈了,但我还是常常回忆童年的点点滴滴,它是我人生长河里漂亮的贝壳,永远留在我的心底。

六七十年代的家庭,姊妹兄弟三五个不算多。记得学龄前,我们在外婆家待的时间比较多。外婆家在华塘街道繁留社区,老屋在蒋家院子边上,有横竖两排房子,嘎公和幺嘎公俩弟兄各住一排屋子,外公以前是地主少爷,读过书,后来摘帽了,当过先生。再后来,嘎嘎家修了新屋,就在段家院子九队。印象中,小时候我们都喜欢到嘎嘎屋去。我家在石羔镇正南村,一马平川,除了几种果树,其他什么树都没有。而到嘎嘎屋,一打开后门,上两三步就是一个小山坡,山上长了一些枞树和一些不知名的树,还有灌木丛偶尔冒出几朵蘑菇,我们觉得新奇。无论春夏秋冬,地上总是落了一层枞树毛和树叶,树林里散发着枞树的清香,空气格外新鲜。嘎嘎家的邻居,有几个跟我一般大的姑娘,她们喜欢邀我玩,我们在山里捉迷藏、耙枞树毛、捡蘑菇......。每每到吃饭的时候,嘎嘎就拖长声音,朝着山林里喊:“丫——头——回来——吃饭啦!”听到外婆的呼唤,我就提着篮子,或者抱着枞树毛回家。有时候满头大汗,嘎嘎就拿帕子伸进我的后背帮我擦汗。“明天莫出去玩,在家引弟弟、妹妹,我要赶场去。”嘎嘎用商量的语气跟我说,我爽快地答应了。舅舅家有三个孩子:两个表弟、一个表妹,再加上我和我的弟弟妹妹,还有三个姨妈家隔得很近,有八个小家伙,够热闹的,如果到齐了,规模比一个幼儿园不得少,嘎嘎家是我们的集合地,说起到嘎嘎屋去,心里比吃了蜜糖还甜。

记得有一年冬天,我在嘎嘎屋表现不错,舅妈带我去龙山县城赶场。那应该是我第一次去龙山(因为我家距离来凤近,所以都是赶来凤),等舅妈办完事,我们吃了我喜欢吃的米豆腐,准备回家了。忽然,一个卖气球的,把单车停在我身旁,车上挂满了五颜六色的气球,长的、短的、圆的,一个的、几个的、一束的,我惊喜地看着,连舅妈叫我走都没听见。舅妈走好远,回头才发现我站在原地。她知道我想要个气球,于是小心翼翼地从兜里掏出一角钱,给我买了个绿色的长长的葫芦瓜气球。我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回到家里,我把气球里的气放了又吹,吹了又放,直到嘴巴都吹疼了,然后用线把吹胀的气球扎紧,陪着弟弟妹妹抛来抛去,哟,不小心掉到橱柜缝里,弄炸了,我发疯般地找,可只找到一块破皮,我心里好难过,像丢了什么宝贝似的。

眼看又到腊月二十边上了,父亲到外婆家接我和弟弟回家。我很清楚地记得,那年冬天很冷,那天天空飘着鹅毛大雪,我和弟弟头上包着头巾,父亲把我们放进箩筐里,又怕我们蹲在里面脚麻,挽了一个草把,叫我们坐着,他又怕我们手冻着,就叮嘱我俩把手放进棉衣口袋里,别伸出来。父亲挑着我们走,扁担发出“咯吱”“咯吱”声音,像一首歌,一首永藏心里的童年美好的歌。平路上还好,可是到青岗岭,要下几百梯石级,箩筐摇摇晃晃的,我靠外边,有点害怕,不由得伸出手抓住箩筐绳子,“别怕,我们慢慢地走,快到车路上了。”父亲轻声细语地哄着我们。终于走完了下坡,父亲放下担子歇气,把我们的手搓热和了,又开始赶路。天上雪花飘飘,父亲却大汗淋漓。哎,我那辛苦的老父亲。

我们渐渐长大了,正月间去嘎嘎家、姨妈家拜年,就不用父母亲肩挑背扛了,我们姊妹兄弟分工,用背篓背。一般情况都是一家一块肉、二十个糍粑、一包面、一瓶酒、一包红糖。记得每次去的时候,背着东西,走一二十里路,好吃力。心想:“我嘎嘎屋浪们那么远喔。”每次爬上青岗岭,看到十字路周家院子姑婆门前的大古树,就松了一口气,大家会不约而同地说“终于要到了。”于是脚下又来劲了,很多时候,都是大的给小的搭把手。到屋门口了,大的指使小的喊“嘎嘎,拜年!”嘎嘎亲热地把我们迎进门,问我们:“累不累?那么远的路。”嘎嘎身材高高的,有点瘦,颧骨高,腮帮微微有些凹进去了。她帮我们接背篓,再把葵花、落花生、甘蔗端出来给我们吃,接着舅妈给我们开甜酒水煮粑粑......等玩够了,回去的时候,长辈给我们打发钱,那时候少的三五角,多的三两块。不管钱多钱少,孩子们都好高兴。

童年,是美好的,它像一首优美的歌曲,一直萦绕在我的心里;童年似一幅画,永不褪色,画里有我善良的父母、兄弟姐妹,还有我慈祥的嘎公嘎嘎等亲人。所以我一生一世也忘不掉它。

(一审:朱柯源;二审:蒋慧;三审:向波)

作者：向玉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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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石羔小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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